“放屁!我是自己遭人算計才會丟了官,跟他有什麼關係?!”
詹長冬又恨又惱,怒罵著薛忱自以為是,罵他病死活該,罵他混帳東西,可罵過之後,聲音卻漸漸哽咽,片刻後忍不住捂著臉,
“我能幫他的……我明明能幫他的……”
“什麼狗屁欽犯,什麼謀逆,我知道他不是……”
詹長冬喉間像是壓著什麼,每說一個字時都帶著泣音,斷斷續續的聲音讓人覺得壓抑至極,隱約還能看到他臉上有水跡。
旁邊薛諾緊抿著唇扭過頭去,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薛忱和詹長冬相識於年少,都在雲麓書院求學,他們同時進入書院,住同一間監舍,拜了同一個先生,為著院中首席的位置誰也不服氣誰。
兩人脾氣不和,性情不同,觀念相斥,就連平日裡在課堂上辨理都能大戰三百回合。
薛忱跟詹長冬像極了宿敵見了面就眼紅,兩人對掐了三年,後來一起應試中了舉人,這份孽緣就一路從書院殺到了翰林院。
等到兩人都在朝中各有成就時,依舊誰也不服誰。
薛諾還記得,薛爹爹跟她說起過往的事情時,這個跟他掐架掐到臉紅脖子粗的詹四叔總有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他嘴裡明明罵著詹長冬是鐵公雞,罵他小氣鬼,可眼裡卻是帶著笑的。
他說,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,就是能夠遇見一個愛到不顧所有願意追隨的人,還有一個亦敵亦友的知己。
夜色微涼,冷風吹湖面時颯颯作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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