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衛衙門。

昨日累了一天的夜衛們，早上好不容易換班，坐在大槐樹下休息。

與以往談天說地不同，今日說話的人格外少，沒了平常的眉飛色舞。

許多人動了動嘴唇，最終都沒開口。

一個老夜衛嘆息道：“王家街的那口水井的事，你們聽說了嗎？”

眾夜衛搖搖頭。

“今早聽從那邊回來的兄弟說，那口三百多年的水井，傳來嬰兒啼哭，嚇得取水的人手腳發軟。有人不信邪，搖了一桶水上來，你們猜怎麼著？”

眾人搖頭。

“一桶血水。倒掉，再提水，還是血水，連提三桶血水，報官，封井。造孽啊。”

“老張，你別嚇唬人了，誰不知道你平時最會編這種志怪故事。”

“嘿，不信？走，我這就帶你去王家街水井看看，你到時候別嚇尿褲子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眾人大笑。

“我反正不信。咱這可是皇城下，不能出這種邪穢。”

“嗯？這是夜衛能說出來的話？那邊的詔獄，黑燈司，魔室，可都在呢。”

那人頓時啞口無言。

“這種事吧，真真假假，說不定只是水渾。”

“是，井水渾濁，常有的事，估計是地龍翻身……”

“地龍翻身！地龍翻身！地龍翻身！”

尖銳的聲音在槐樹上響起，聲音整齊，似是多人開口。

眾夜衛毛骨悚然，齊齊抬頭，有的緊握刀柄。

就見槐樹之上，不知什麼時候，站著密密麻麻的烏鴉，全身漆黑，雙眼微紅，成千上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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