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實安說得太平靜,天生沒有太多宣洩在臉上的情緒,第一次失態是在紅香樓,她倉皇地追過來拉住他的衣角,上一次則是聽完他說“喜歡”。陳嘉揚有時覺得這姑娘過於淡定,可又發覺自己其實也同樣,表露太多情感對他們而言是同樣的危險事宜。
可她的委屈在他腦海裡早已放大千萬倍。他把她留在湖邊的塔上,聽金之璃吐出第一句話時感到如夢初醒,一盆冷水兜頭澆下,同樣的徹骨感發生在幾天後,他意識到自己是個自大自私的男人,自作主張替她命定了輕重緩急;她原諒他一次,但沒有原諒第二次,她剛搬進衚衕裡的破房子時他在衚衕口守了整夜,明知那不大對頭的房東不住這裡,他仍然感到神經過敏,將任何一聲貓叫誤會成是她在哭。
她當然不是愛哭的那類人,她過於遲鈍、過於內斂、過於孤傲,但他們彼此是給對方看過肚皮的小貓小狗,他知道她怕蟲子、怕鬼、花錢沒譜、嘴饞舌頭刁、脾氣不饒人,手下幫著銀閘衚衕的住客們搬出公寓時,他觀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行李,估量她的手忙腳亂,觀看人們五花八門的臉孔,太清楚她會遭遇哪些挫磨。
他心知肚明她正在或即將遭受的委屈,沒有什麼比這份明知更難消受,然而最大的一份委屈來自於他,因此任何言語行動都輕盈到廉價,站在她面前時,心臟裡總是鋪滿了山窮水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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