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弦安能清晰地分辨出兩重世界中梁戍聲音的區別,雖說聲線相同,但一個時時華貴慵懶,另一個卻要生動隨和許多。他緩緩回過頭,看著正靠在床頭的人,看了半天,大腦嗡嗡響著,驚喜道:“王爺?”
一張口,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得不像話。梁戍下床替他倒了杯溫熱的茶,柳弦安吞嚥還有些困難,卻極渴,忍痛一口氣喝下大半壺水,方才覺得舒服了些。
他問:“王爺是何時回來的?”
“昨天下午。”梁戍也漱了漱口,重新回到床上,讓柳弦安躺到自己懷中,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,燒已經退了,人倒顯得比以往更綿軟,於是多揉兩把,“怎麼把自己累病了?”
柳弦安答曰,因為王爺不允許我宿在山下。
面對這天降一鍋,梁戍面不改色,淡定從容地回答,嗯,我也病了,心口疼,回來的路上就疼。
柳弦安不信,他道:“可王爺方才倒水的時候還好好的,而且大哥也隨軍出征了。”
“反正我就是疼。”梁戍堅持,而且這疼還很古怪,在行軍時能忍,在面對柳大公子時甚至能短暫痊癒,可一旦回到安全的後方,回到心上人床上,立刻就這裡不舒服,那裡也不舒服,疼出了花。
“你看看,受傷了都。”
胸前的繃帶是高林幫著纏的,厚度比較驚人,但卻唬不住柳弦安,因為他根據梁戍的臉色與活動姿態就能一眼判斷,傷口深度絕不會超過一分,果真,拆開一看,有些地方已經結了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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