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我在，閉上眼睛，姐給你換下水。”

面對白逸那張勉強的笑臉，楚欣聲音帶著滿滿的溫柔說道，一邊說，她一邊探手到水裡去，將浴盆的塞子拔了下來。

汙水頓時洶湧而去，水面變得越來越低，白逸那破爛的身軀暴露出來。

看著那簡直稱不上還活著的軀體，楚欣的心都要碎了。

心動，面目自然跟著動了，楚欣顰起眉頭，眼角醞釀出半點水光，她張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，嘴巴卻只是一開一合，什麼都沒能說出。

只見她默默伸出手，輕輕將手背貼在白逸臉上，她手背細小的絨毛也被白逸此時敏感的臉皮感覺到了。

“楚姐。”

白逸說到。

“別擔心，我沒事兒，很快就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楚欣艱難的嗯了一聲，她的聲音裡有點兒哭腔，聽著她的聲音，白逸忍不住睜開眼睛。

他那渾濁且血紅的眼睛看向楚欣，楚欣登時顫抖了一下。

“別睜眼，都這樣了，嗚嗚。”

這一次她好歹說了個長句子，然後她就再也忍不住啜泣了，可她終究只放肆了一剎那，隨後她就拼命的忍住啜泣，伸手為白逸試探起水溫來。

感覺溫度正好，但她還是朝白逸問了一句。

“燙麼？”

“正好。”

白逸說著，抬起手，打算去抓楚欣的小爪子。

但他那隻破爛的手即將碰上楚欣時，白逸突然頓住了，眼前這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，真該被自己這沾滿血腥的手掌玷汙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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