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頭髮也很長，很細，整個人看去就像是一塊長了黑毛的腐爛麵包。

那些黑色細絲在血水中自由飄搖，在血色的被濾過的夕陽中，又像是一捧盛開的骯髒花束。

三。

蕭霽開始在心中默數。

他終於游到了剝皮人的身邊，那些黑色的細絲想要阻攔他，糾纏成一條細繩勒向他的脖頸。蕭霽從口袋中掏出匕首，輕易將它們劃斷。

被劃斷的黑絲沉到下面的黑暗血水中去。

二。

蕭霽抓住了剝皮人的胳膊，藉助拉力，將自己拉扯到了他的身邊。

剝皮人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，從裡面洩漏出幾絲愕然的驚慌。他還活著，他看著蕭霽的臉，看著他身後舒展開的那宛如神話生物一般的漆黑巨大的羽翼，看他修長的手，手裡的刀。

羽翼的陰影將他徹底覆蓋，剝皮人的喉嚨顫動了一下，但是卻說不出話，一根黑色的粗長管徑插進了他的喉嚨裡，像是花莖。

訝異散去，剝皮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陰狠毒辣、誓要魚死網破的表情。

一。

段聞舟站在距離血球不遠的樹上，看著空中那血球，隨時等待著蕭霽的命令。他知道這裡很危險，但是並沒有離開，因為他蕭哥在這裡。

他就站在這裡等著他蕭哥，他不出來他不走。

影貓化作幼貓形態落在他的肩膀上，緊緊地用白爪子捂著自己的眼睛，不敢看最後的場景。

血球膨脹到了最大，一股耀眼的紅光從不斷蠕動著的血球中央發出，那光芒不由得讓段聞舟眯了眯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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