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觀業在觀音殿跪坐了一整夜。
腦海裡不斷盤旋著程馨對他說的幾句話。
手指撫上袖邊,這好像是初來靈喜寺時守一給他的第一套僧袍,叄年下來,已經洗得退了色,像是天邊昏黃的夕陽。
肋骨處的舊傷隱隱作痛,還記得他重傷初醒的第一句話就是求爺爺送他離開。
進入佛學院後,年老的僧人告訴他,不要對人性抱有太多期待。
這些年,張觀業玩票一般地輾轉在一座座明黃廟宇,失魂地畫著一張又一張沒有五官的佛像,逃避著遙遠北方那一句句包含期許又暗藏失望的話語,他經常冒出如果一直失聰就好了的念頭,彷彿那樣才可以真正隨心所欲。
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,孤情絕愛二十七載,他魔怔地去尋找夢中的人影。
不戒,不戒。
到頭來斷不了情絕不了的那個人還是他張觀業。
過了今夜,他也不會回來了吧。
張觀業從頭到尾無一不是佛家之物,可他知道,多少人在神明殿長跪不起,就有多少次他在心裡嗤之以鼻,如此種種,他實在算不上個合格的信徒。
他不需要拜神,因為他有他的在世佛了。
天光熹微,張觀業換上了初來靈喜寺時的那套衣褲,在沉木箱裡擱久了也染上了濃重的檀香。
野馬的轟鳴劃破空曠寂靜的長空,高速上只有一抹囂張疾馳的黑影,睽違已久,他撥通了電話。
“喂——”
“爺爺。”張觀業目視前方,眼裡似海潮澎湃,“可不可以,再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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