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揹著光，周身籠罩著一層毛茸茸的金邊。他先是愣了愣，然後低聲道：“為什麼這麼問？”

“你先告訴我是不是。”祝寧寧堅持。

於是柳棠點了點頭：“是。”

他看著她，眼睛裡亮起光，真像是夜晚的繁星。他經常對她笑，但沒有一次笑得這樣純粹，彷彿有極大的喜悅破繭而出，而他的理智無法阻止。

“你想起來了，是麼？”他聲音很輕。

“嗯。”祝寧寧應道，鼻子一酸，“你一直都知道，是不是？為什麼不告訴我？”

“我不敢。”柳棠搖搖頭，“我怕你真的把我忘了。”

“我怎麼會忘記呢……”

後半句消失在相接的雙唇中。柳棠捧著她的臉，溫柔地吮吻她的唇瓣。她在哭，他不介意，而她知道他不介意。陽光從厚重的雲層裂縫中灑下，橙黃色的夕陽將他們暖融融地包圍。

這個吻足足持續了五分鐘，直到放了學的小孩對著他們吹口哨，兩個人才分開。明明寒風陣陣，相握的手心卻出了汗，可沒人願意鬆開。

兩人手牽手在附近的公園裡散著步，老人打太極拳，小孩子追逐打鬧，一家人推著小嬰兒出來透透風。市井之聲像是融在幸福雲團裡的忽明忽暗的光點，而那雲團裡唯一真實的存在只有他們彼此和相交的手。

街邊有一小排水果攤，紅亮的蘋果、肚子鼓鼓的柚子、熟得裂了嘴的石榴……祝寧寧停下來挑了一些，柳棠付了錢，單手拎著塑膠袋，一隻手仍然堅持牽著她。晃晃悠悠地回到家時，街燈已經亮起，天邊僅剩一抹暗淡的橙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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