骯髒雜亂的出租屋裡，睡在鐵床上的穆楓聽到手機鈴聲響起，抹了一把憔悴的面容，伸出手往成堆的衣物裡掏出手機。

看到螢幕上的聯絡人，他昏暗無光的眼睛亮了一瞬，又瞬間被陰毒替代。

“雲宴？”穆楓嘴角勾起怪異的微笑，嗓音卻極盡諂媚，“你終於捨得聯絡我了。”

“……好，等會見。”

結束通話電話，他從喉嚨裡擠出嘶啞難聽的笑聲，藏著難以壓抑的興奮。

他彷彿對這次赴約十分認真，洗了個澡，把邋遢的鬍子刮掉，裝模作樣地整理了髮型，穿上自己唯一一套還算體面的衣服。

穆楓站定在鏡子前，看著花了一番力氣收拾卻還是粗鄙不堪的形象。

他面無表情地盯著，又想起自己從前風光的樣子，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。

下一秒，鏡面變得分裂破碎，血液順著穆楓的拳頭和裂縫流下來。

四分五裂的鏡子照出無數個醜陋的形象，搭配著暗紅的血液，猙獰可怖。

雲宴看著走進來的穆楓，皺了皺眉。

他渾身散發著腐爛的氣息，雙手不自然地插在口袋裡，眼下青黑，好像很久沒有睡過安穩的覺，眼珠時不時地打量著四周，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。

甚至比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狼狽。

目光觸及到雲宴，他激動地三兩步跨過去，被雲宴身後的祁修用眼神警告，又收住了步伐，踱了幾步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。

“雲宴。”穆楓深吸一口氣，嘴角向兩邊扯出一個醜陋的笑，“你是來幫我的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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