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司嶼扯了下唇,手肘撐到沙發靠背,上身慢慢壓近一些幅度,凝視她的目光沉靜而深邃,語氣戲謔,慢條斯理:“你到底是想要我養它……”
他故意停頓,再往下問。
“還是養你?”
他的眼睛和聲音都有著很致命的威懾,一靠近,周身都是亂人神智的烏木氣息。
蘇稚杳頭拼命往下埋,半張臉都戳到毛領裡去了,溫溫吞吞:“養它……順便收留我。”
賀司嶼目光定在蘇稚杳臉上很久。
她去滬城前那夜,醉得悠悠忽忽,躲他懷裡哭得那個可憐勁兒,無助得像是被全世界拋棄後一無所有。
當時她也是說,自己離家出走了。
蘇氏的家長裡短想要入他的耳,遠遠不夠格,賀司嶼對閒雜人等不關心,僅僅只是知道她有兩個不對付的繼母和繼姐。
“那晚為什麼哭?”賀司嶼沉聲問得篤定。
蘇稚杳一僵,周圍瞬息之間安靜住了。
因為她突然發現,自己才是那個家多餘的。
因為那時連媽媽都不記得她。
因為,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。
但告訴他這些沒有意義,接近他,是為了不再被蘇程兩家控制,她只是想借他的手,毀掉那份賣身契,僅此而已。
可能是室內恆溫空調暖氣開太足的原因,蘇稚杳感覺自己掉進了滾燙的溫泉,身上都暖出了一層熱熱黏黏的汗。
蘇稚杳暗暗深呼吸,怕暴露出詐言的痕跡,垂下眼盯著貓看:“因為……我想和程娛解約,我爸爸不答應,他讓我聯姻,嫁給程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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