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靈慌然鬆手走向欄杆往下望，路燈初上的橫街中，顧玥坐在車裡抬頭望樓頂，見她和邵應廷同時探頭，笑得促狹。

“賞臉去嵐山吃頓晚飯嗎？”

她換了臺銀灰色的California，臉上身上那些浮誇的首飾也無影無蹤，低調得過分，大概因為副駕駛坐著她一生之敵。

副駕駛一雙長腿交迭，大腿上放著一份檔案，右下角有凌厲的筆尖在上面簽名——顧瑛。

薛靈的漂浮在海面的心被一個滔天的浪頭蓋過，沉入深海，失重的一刻也讓她瞬間清醒。

嵐山是一家日料店，在虹灣市區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層，每一個座位都能看到虹灣連綿壯闊的海岸線。

能讓顧瑛這個工作狂放下公司來到這個暮氣沉沉的小城，薛靈早就想到了原因。

專屬安德森的檔案袋從桌子的另一端推到薛靈面前，顧瑛習慣開門見山。

“你上次CT和MR的結果已經出來了，肺部的病灶增加，都是在上次放療失敗後受損的地方。”

兩肺中密密麻麻的病灶，看著像謝觀瀾那臺庫裡南的星空頂。

“其實不用麻煩你專門跑一趟的。”薛靈指了指那塊新長出病灶的地方，“看看他知道自己決策出錯的表情也挺好。”

顧瑛不屑嗤笑：“他只會怪你不繼續跟從。”

薛靈想想也是，謝觀瀾不覺得放療是導致她肺部永久受損的原因，她突然停止治療才是。

“這是Cezar給你選的新靶向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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