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羚倒是很希望他的臉上能因此浮出些什麼表情，可安室只是“嗯”了一聲，像被觸控的肌膚並不長在他身上，這種無動於衷不免讓江羚感覺挫敗。

安室轉身去化妝臺上換一支筆，在女人視線不能抵達的暗域，他下顎收緊，喉頭輕咽。

妝容收尾，安室近瞧遠觀之後，點了下頭，看樣子是滿意的，而他的點評無關自己的創作：“姐，你眼睛的形狀像魚又像鳥。”

“總之不像人。”江羚笑著撥開他要去照鏡子，“讓我來瞧瞧你的大作。”

淡藍的眼影著了高光，眉心眼尾處片片青綠的魚鱗，原來自己真的不是人，江羚偏一偏頭，眼波流蕩，她頭一回從自己的臉上見到一種妖冶的風光，幾乎不想挪開眼睛。

安室又尋來一對扇形的耳墜為她別上，綠松石鑲金，瑩潤的色澤不肯喧賓奪主。

“頭髮。”安室提醒她。

江羚會意，將束髮的絲巾解下，晃了晃頭，一群深藍海藻般散開，她天生有波浪似的鬈曲，如此一身從頭至尾都再和諧不過。

因沒尋到合適的鞋，她索性不穿，總之這裡的地面溫暖潔淨。

“把我扮成人魚，那你呢？”

待安室換了一身出來，簡直是破布爛衫，腰間還吊著個網兜，不等江羚發笑，他先露出一股執著的神情，“我是不肯放你走的，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
“什麼事？”江羚立即配合他。

“無論我什麼時候呼喚你，你都要來為我歌唱。”安室笑著扯開網兜，“這樣我的漁網才能夠裝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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