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望初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清透, 半喑半啞,如冰雪之將融未融,黏綿如沙, 落入耳中,便化作沁涼的春水。
謝及音心中起伏不定, 半晌,輕聲道:“你不必如此,巽之。我既留你在身邊,一定會想辦法護你,你不必——”
一盞新茶遞至唇邊,謝及音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也啞得厲害,她張嘴喝了大半盞,溫熱的茶湯潤過發麻的舌根,滾過緊繃的喉嚨,一路熨至心腹。
裴望初跪坐在茶榻外側,仔細幫她撫平揉亂的衣衫,理順散開的長髮。
“在殿下心裡,究竟當我是什麼呢?”
裴望初的聲音漸漸冷靜,唯有尾音裡還蘊著一點纏綿的啞,“是可供賞玩的擺件,得心應手的待詔,還是知情識趣的面首?”
謝及音心中微微一刺。
不是,都不是。可——
清寂如玉的臉上因尚未褪盡的情與欲而透出靡豔,唯獨那雙眼睛總教人看不透,似寒猶暖,時如春夜流光,時如寒潭沉冰,彷彿愛著她,又彷彿恨透了她。
謝及音心如驚弓之鳥,她想起了裴望初剛入公主府時要她不可耽溺的警告,又想起了李慶的下場。
恃權勢而強求者,何以言愛?
她嚥下自己傾訴真心的可笑念頭,微微仰頭,朱唇輕啟,反問道:“不然呢,七郎還想是什麼?”
她撒謊撒得真是辛苦,裴望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,無奈地笑了笑。
“這世上以色侍人的奴才,若都能遇到殿下這樣的恩主,真是三生才能修得的福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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