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此刻,驚蟄更頭疼的是,要怎麼與家人們開口……
他在午夜夢迴,也曾有數次夢到這個可能,只是再怎麼想念,都不過是奢望。
驚蟄從未想過有朝一日,這貪婪的渴求,竟能如願。
驚蟄這份心情,或許與近鄉情怯相仿,心中有再多複雜的情緒,一時間都堵在喉嚨,怎麼都說不出來。
卻是柳氏細細打量著他,眼中含淚,嘴角帶笑,輕聲說道:“當年一別,以為再不能見,今日相見,你可真是長大了。”那聲音裡的嘆息與眷念,著實叫人動容。
驚蟄鼻頭微酸,猛地低下頭來,勉強笑著:“我一直都平平安安的,在宮裡也沒吃什麼苦,娘……”
這稱呼一出,岑良就沒忍住,用手帕擦了擦眼。免得這滴落下來的眼淚太過明顯,真真叫她難堪。
是活生生的兄長。
一想到這個,岑良就很想衝過去,抱著他嚎啕大哭。
奈何在驚蟄的身旁那個男人……他雖嘴角帶笑,岑良卻始終感到危險,不敢往前一步。
耳邊,是柳氏和驚蟄在小心翼翼說話。
多年不曾見過,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,讓他們連說話都非常謹慎,生怕讓對方不喜,這種略有笨拙的遲疑,只要細想,都叫人心中酸楚。
“娘,驚蟄哥哥……”岑良壓住心頭的苦悶,出聲說道,“許久不曾見,不若,我先與驚蟄哥哥說說這些年,咱們身上的事。”
她不願再見孃親與驚蟄哥哥兩人如此僵硬,硬著頭皮,主動做了那個打破僵局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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