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餘睜開眼。
這樣仰躺著,玻璃屋頂一塵不染,天空彷彿就在面前。粉和橘染遍了所有角落,流雲衝蕩其中,暢快的軌跡如同一支舞蹈。太陽不斷沉落,變成一個遙遠的光點,最後完全消失不見。暗色從天盡頭傾壓而來,面紗一般,擋住了所有色彩。
滄餘悄悄地看了一眼,屠淵也在仰望蒼穹。
天幕已經變成令人沉醉的深藍,月亮出來了,星辰也釋放光芒。天空是另一種形式的大海,光軌如同一條鋼鐵巨蟒,遊梭其中。有很長一段時間,滄餘和屠淵都緘默不語,他們一躺一坐,一同眺望星空。
宇宙似乎盡展在眼前,時間和空間都被隔絕在他們之外。在某一個瞬間,在心跳與心跳之間的那一秒,滄餘生出了一種錯覺。
彷彿他正在與屠淵徜徉天地,躍出所有緯度。
心甘情願地流浪四方。
第23章
星空
飛鳥劃過入夜的天空,發出清晰的咕鳴。夜風衝蕩雲層,將雪亮的彎月遮去一半。
滄餘伸出手,觸到了那個銀白的尖角。光芒在此刻如有實感,滄餘覺得指尖正在變冷。
但是屠淵握住了他的手,輕輕地帶下來,覆在自己的兩掌之間。直到那柔軟的面板重新變得溫暖,屠淵才改變姿勢,將滄餘的手壓在滄餘胸口,讓兩個人十指相扣。
“小魚。”屠淵低聲模糊地說。
“嗯?”滄餘稍微挪動目光。
“沒什麼,”屠淵卻說,“就是……叫你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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