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翕在衣櫃裡從瑟瑟發抖變得不再反抗,像是抽掉了靈魂的木偶。他一開始還會叫“媽媽”,但是顧安月聽不到,也不會理睬他。
後來他叫爸爸,顧安月就把酒杯砸到了衣櫃上。
顧翕捂住嘴巴,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下來,他還那麼小,削瘦的一團,躲在衣櫃裡,暗無天日,被雷聲砸得抬不起臉。
到後來他什麼也聽不見了。
他被顧安月關了兩天一夜,顧安月出門了沒鎖門,是鄰居大爺發現異樣,把顧翕從衣櫃裡抱出來的。
那個鐵鎖被敲壞了,扔在地上。顧翕一看就發抖。
這也是顧翕對母親最後的記憶,因為何安月再也沒有回來,她喝多了酒,跑到了大橋上,跳河淹死了。
當時還上了早間新聞。顧翕被打了馬賽克縮在床上,新聞記者在他周圍像幽魂一樣旋轉。
他不知道是怎麼暈過去的,只知道再醒來,就是在醫院裡,顧雲開從門外走進來,他穿著一身西裝,身材板正,只是眼神裡有些疲憊,他來到病床邊上,把顧翕抱進懷裡說:“小翕,對不起。”
他表現了一個工作忙碌的家長沒有顧及家庭的那種典型無奈和愧疚。
顧翕在他的懷裡哇的一聲哭出來。
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母親,但又隱約知道母親的死亡,還有父親在外的風流軼事,他沒辦法告狀,只能用哭表達自己的孤獨和委屈。
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,出院的時候,顧雲開抱著他,顧翕懨懨地抱著他的脖子,看到了醫院臺階上掉了一地的落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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