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以為自己能忍受的，畢竟那噩夢般的一個月他也熬過來了。可僅僅是劃出第一道口子，他就疼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刀子從手中滑落，他看著身下洇染開的那片血紅，又狼狽地爬起來，翻箱倒櫃地找止血紗布。

將紗布摁在傷口處，他的眼睛有些發紅。他厭惡這樣軟弱不定的、畏懼疼痛的自己。不是早就經歷過更過分的殘忍和惡毒了嗎，為什麼連這樣小小的痛都無法忍受呢？

他將酒精瓶狠狠砸向牆壁，看著全身鏡中自己狼狽的樣子，自嘲般笑了起來。

謝牧川沒能如願。

每次他過來想看看陸悠時，那人都避而不見。不是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裡，就是讓阿姨替他出來回絕。

滿屏的資訊一句不回，打來的電話都是放任它自動結束通話。

陸悠一面避開和謝牧川的接觸，一面也在收拾著離開時的東西。

以前他沒注意，等真正整理起來時，發現謝牧川已經無聲無息侵佔了他的生活。

衣服，一大半都是他買來的。

日用消耗品，也是他在補充。

陸悠把櫃子和抽屜開啟又關上，收拾來去，能帶走的東西還不夠填滿一個包。再精簡點，除了必帶的銀行卡和身份證，就再也沒了。

那個別墅裡也許有更多獨屬於他的東西，可那裡充滿了太多不堪的回憶，他不願再踏足。

從衣櫃裡拿出件屬於自己的衣服換上，他走出門去，想在離開之前見最後一個人：袁星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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