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……那個夢是真的嗎……

自己為什麼要許這個願望？

衣櫃轟然倒塌，整齊的信封散落一地，安合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狂亂，將筆洗狠狠地甩在地上。

墨水暈染了紙張，字跡被漆黑覆蓋，再也看不清內容。

自己從來就不是哥哥的家人，只是一個交易，一個聊以慰藉的替代品而已。

想起哥哥的笑，想起過去哥哥談及親人時，對自己展露的，溫暖的眉眼，此刻都成了一個笑話。

安合脫力坐在這一片狼藉之中，汙水浸溼了衣袖黏在面板上，將冬天的寒意灌進身體。

但他不想動，淚水溢位眼眶，想痛痛快快哭一場，卻沒有出聲。

哥哥就在隔壁，他不想讓馮慶聽到。

但這麼大的動靜，馮慶不可能一無所知，很快便響起敲門聲，是他的聲音。

安合沒有迴應，如同孩童賭氣一般沉默著，縮在桌子下抱緊自己。

沒過一會，頭頂便轉來翻牆的動靜，哥哥翻進屋裡，低頭檢視安合的情況。

他看見了這一地被毀的信封，沒有質問，也沒有責備，只是一樣縮排桌子下，用寬大保暖的斗篷將二人包裹，隔絕冷風。

身旁不斷傳來暖意，安合混亂的思緒在溫暖中迷離，就像以前一樣，靠在哥哥肩膀上沉沉睡去。

這一次，安合睡的格外安穩，沒有那些囈語，也沒有不斷閃回的畫面和執念，只有寧靜環繞著，睜眼便是天明。

屋內已經收拾乾淨，信件也消失不見，只有身上屬於哥哥的斗篷在告訴他，他並沒有做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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