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帶來了自己的小女兒，兩人在端羽的畫室裡，端羽向他介紹自己的畫作，他的小女兒和可可在畫室邊緣扶著牆往前走。

孩子踏在地上的腳步聲像清晰的鼓點，落在明媚的陽光裡一切都染上了美好的意味，但端羽的心卻不自覺的沉了下去，良久輕輕將手搭在了柏奚的肩頭。

“跟他談一談，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婚姻諮詢師，也許…”端羽說到一半，柏奚側首眼眸含笑的注視他，端羽突然說不下去了。

因為柏奚琥珀色的雙瞳裡泛起一層盈盈的水霧，漫過了漂亮的瞳仁綴在他纖長眼睫上隨著閡眸的動作，那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衣領上。

“沒用的。”柏奚低聲道，“我們有四個孩子，倘若他真的想回頭看看我，他早就看到我了。”

“以前我很期待他回家，但現在…他在我身邊的時候就像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彈，1、2、3…”柏奚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端羽的一支畫筆，光滑的木質畫筆桿在他的指間像國王的劍穗，他淡色的薄唇輕啟，重複道，“1、2、3…”

“在他身邊，我總是忍不住數著，因為我知道即使這一輪不爆炸，下一輪也是會爆炸的，我不想他，我是怕他。”

端羽的唇無力的顫抖了兩下，他能感覺到音節劃過自己喉嚨又消失的感覺，他第一次責怪起自己的言語的笨拙。

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，端羽坐在他身邊頹然又懊惱的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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