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悠悠仰著小腦袋，看著渾身泥濘，白髮與臉上全都是汙漬的老者。

他面無表情，像是個偶人，流著眼淚卻毫無神志的樣子駭人極了。

可虞悠悠卻不覺得可怕。

相反，她覺得在這一刻，這位老人無論是什麼樣子，都應該是在愛著她的。

哪怕他現在是在用這樣詭異的模樣。

“師尊，你認出……”前宗主離開宗門之前虞悠悠尚未降生，他本不應當認識，可他在這一刻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，卻依舊在用本能在關切。

虞宗主急忙扶住老者的手，本想讓他說出更多的一些話，可這老者卻已經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。

他蒼老僵直地坐在那裡。

敖青坐在上首觀察了老者片刻，緩緩起身走到虞宗主面前淡淡地說道，“你叫不醒他。他神魂被封禁，看見這孩子竟能本能發聲我都覺得很意外。”

他身上還帶著傷，虞宗主小心翼翼放開老者的手，虞悠悠已經拱著小爪子給老者磕頭，乖乖地叫，“祖……祖！”

她醞釀許久，竟然努力地憋出兩個字來。

虞宗主詫異看規規矩矩磕了頭爬起來，拿小手去拉老者手的幼崽。

幼崽踮腳，握著那隻滿是傷痕的手，把小腦袋依靠在一動不動的老者的掌心上。

他的手全都是汙穢，也不知敖青從哪裡將他找到。

可虞悠悠覺得這是自己很喜歡的掌心。

安穩又溫暖。

“悠！”她指了指自己，告訴師祖自己的名字，哪怕他木然僵坐，一點都不理睬她，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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