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櫻沉默著,許久,起身去了崔瑾院裡。
除了最開始收拾遺物那兩天,之後她再沒來過這裡。此時再看各處略顯陌生的擺設,才發覺母親赴死之前應該是整理過的,那麼那幅畫。
書架上沒有,箱籠裡沒有,母親素日坐臥處也沒有。蘇櫻找著想著,餘光突然瞥見角落裡的博山爐。
這香爐,從前擺在畫案上。
蘇櫻慢慢走近,定睛看了一會兒,伸手開啟。香消灰冷,最上面一片片蝶翼般的灰燼她認得,是燒化紙張留下的。那幅畫,母親燒了。
那時候,那個決定赴死的夜晚,母親在想什麼?蘇櫻猜不出,手指撫過,大片的蝶翼隨之碎成粉末,從前的情形流水般淌過眼前。
母親很美,淡漠疏離,讓人仰望又無法靠近的美。小時候她總是千方百計親近母親,但母親對她永遠都是淡淡的,除了教她作畫的時候。那時候母親會笑,會耐心講解,亦會嚴厲地批評她,那時候的母親,是活生生的,跟別人的母親一樣的,愛她的母親。她曾經最喜歡的便是作畫,那是關於母親最美好的記憶。
蘇櫻蓋好博山爐,起身離開。
都過去了。無論那天夜裡想了什麼,母親都決定赴死,哪怕這樣會讓她在盧家萬劫不復。而她,母親教她作畫重性靈,求逸品,教她高雅的趣味和畫技,她卻用來繪製世俗流行的花樣紋飾,賺得一貫貫錢財,安身立命。
她們母女,骨子裡是同樣的涼薄自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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