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心醫院高階病房的公共衛生間，整體呈現一種啞光的淨白色，這讓它看起來更像是某種聖堂而不是衛生間。

因為高階病房內都有獨立衛生間，這個區域的衛生間也少人光顧。

唯一緊閉著門的隔間靠後排，餘讓坐在沒有開啟的馬桶蓋上，手中拿著他的便攜光腦。

他關閉了光腦的訊號源，坐在馬桶上試圖尋找對他而言的平靜。

口袋內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，整齊地擺放在他的大腿上。

——李維拿來的阻斷藥、在醫院購買的奇怪口味能量棒、一把摺疊小刀、一個點火器、一包壓縮酒精塊。

餘讓低著頭端詳自己的光腦，被當做備忘錄的頁面上，已經寫下了很多字——[自殺計劃表：1.割動脈，失血過多而亡。（可能造成的後果：沒死成；被社群特別關注；送入基因糾正科、腦科或神經科，修正腦內紊亂分泌的神經質地、恢復受損的海馬神經元，或者隔絕負面記憶產生的情感；被強制進行精神療愈，離開熟悉的地方，搬到集體環境居住，參加互助會，每天面對很多不同的人。可行情況：避開人群、艾麗以及各種智慧裝置，在遠離醫院的地方進行。可行性弱，不建議。）

2.上吊，窒息而亡。（結果同1。）

3.高空墜亡。（結果同1，以及可能會砸傷無辜路人。）

3.縱火。（可能造成的後果：燒到一半被救了；對周圍人和事物造成危害；醫院強制救治，價格昂貴；因縱火罪入法庭，被判刑，失去一定自由；可行情況：不可行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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