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那聲音輕得陸夫人恍惚。
她跪起身淡淡笑著,直視著陸夫人:“母親教過我,一個女子應該做什麼嗎?”
陸夫人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。
“與心愛的男子歡好就是不知廉恥,旁的母親會教女兒這些嗎?”她笑道。
被破身之時,她害怕的頭一件事,是自己女子的身體被人窺見身份會暴露,覺得被人強迫是恥辱,發現自己情念難抑時也只會責怪自己不懂自制。
沒有人教過她,她不必為這副軀體的任何地方而遮掩難堪,也沒有人告訴她什麼樣的男子才值得託付。
她放任自己沉浸在情念裡,在言渚的言辭裡才產生男女之情裡的羞怯悸動,也不再回避她就是個女子的事實。
她很輕易就喜歡上他,甚至沒有細想所託非人是何意,她喜歡了,放縱又不計後果,才會事到如今。
她撫著自己的下腹說:“竊玉偷香,珠胎暗結,於陸家的女兒而言是不知廉恥。可我算什麼?陸家的女兒嗎?”
“我是肅遠侯,不是陸家的女兒。”她眼裡清明沉靜,看不出傷悲怨恨。
平常的女兒有出嫁之日,困於門風名聲,要一個清白。可她沒有這樣一天,也就不在乎什麼廉恥。
從她明白自己是女子,卻一輩子不得真身示人開始,陸夫人從未在她眼中看見過如此的不甘。
她從來是忍受順從的,順從到連陸夫人都忘了,她本該是什麼樣子。
“我與我愛的人在一起,有了我們的孩子,我想保住他。”她眼神平靜著,而後抓著言渚的手,只能從他的身上汲取些許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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