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宴與霍以驍的馬車就在板車前頭。
撩開簾子,溫宴悄悄往後看了一眼。
溫子甫真的很傷心,那股子悲從中來的無力與傷痛,讓人無比動容。
饒是溫宴特意設計如此,讓人看到定安侯府在這次風波中的剋制、妥協與無聲的抗議,也被溫子甫的這一番真情弄得心中酸澀。
在人前,溫子甫極少失態。
是有氣得渾身發抖的時候,可淚流滿面,幾乎不可能。
上一回,也是因為喝醉了,鬼哭狼嚎得讓家中管事、婆子們都沒眼看。
“二叔父他,”溫宴一開口,聲音亦有些啞,她知道是被溫子甫給招的,“祖母說他表現技巧不行,這不是還不錯嘛。”
霍以驍“呵”地笑了聲:“你把內情與二叔父說說?”
溫宴撇嘴,嗔了她的心上人一眼。
她可不說。
把二叔父說愣了,表現不出悲痛,她恐怕還得給他提上兩壺酒。
溫宴從車上下去,走到溫子甫邊上,掏出帕子遞給他。
溫子甫沒有顧上接,他整個情緒都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裡。
溫宴便道:“我小時候,也在這書案前背三字經。章哥兒也是,他那時候小,父親就抱著他,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。”
其實也算不上寫字。
寫字跟練功一樣,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,都得筆筆直。
手腕有勁,落筆亦不鬆懈。
章哥兒當時才多大?
個頭比書案都矮。
站著不行,坐著更是夠不著。
溫子諒就抱著他,說的是寫字,其實是玩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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