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急得攥衣裳，臉要冒火來似，風風火火往院回，嚷著：“姨奶奶你擱這兒等我，我給當家拿點衣裳，沒準兒得住院哩！”

皖城裡這家醫院，洋人開，去就瞧見幾個穿白衫看護，都是年歲不大丫頭，留著水兒前劉海。是間等病房，顧招懷半躺著輸液看書。昨兒晚了場大雨，邱虎站在牆，身上衣裳皺，是溼透又給幹了，見梁景笙來，啞著聲兒道：“大哥，嫂來了。”沒什麼底氣，不知是給雨淋壞，還是心裡頭發虛。

小年輕兒跟顧麻耳語兩句去，病房裡時沒人說話。王媽扯丫頭衣襬兒，低聲道：“姨奶奶，你說話哩。”這年頭不太平，當家又在皖城軍裡做事，指不定多少人盯著位，想要他死，正常姨奶奶，這會兒早哭起來了，哪有梁景笙這樣兒，話也不說，眼淚珠也不掉，她看著都怕喲。

梁景笙掰她手，顧麻正惱著他呢，他才不興到他面前添堵兒。

她手扯掉又來，拉著梁景笙衣襬，聲兒更低：“噯喲，姨奶奶你…這樣不成！”男人心就是這樣哩，了就軟不回來，冷了就難焐。

巧著，看護來了。顧招懷是昨兒連夜做手術，側還有兩個槍窟窿眼兒呢，看護掀梁景笙便瞧見了。王媽見姨奶奶不聽，外頭向看護打聽哪兒能打水。

看護差不多換好藥，王媽端著盆水來，生怕撒，小心翼翼擱床邊椅上放，“姨奶奶，你給當家臉。”

梁景笙有點兒窘，抬頭瞧邱虎，他也正瞧他，對上都有些不自在，他倆人都愚了顧招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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