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先生。”

“您的弟弟直在哭......”

“我來。”

熟睡的程嘉餘被抱起來，臉上還掛著發燒過後的紅暈和未乾的淚痕，身形清瘦、小巧，被抱在男人懷裡像個致雪白的玩偶。

程嘉余天生質差，愛生病，常常程硯送來這個醫院。護士們都喜歡這個漂亮乾淨的小孩，因其臉可愛，就忽略了有些乖張驕縱的小壞脾氣。但喜歡喜歡，卻都自覺不去上手抱抱，因為們都知道程硯先生不喜歡。

雖然程硯先生溫和，有禮，但照顧程嘉餘的護士們都默契明白件事，就這個哥哥不喜歡別人碰的弟弟。

程嘉餘睡得很不舒服。身沉重不堪，好像有什麼東西直抓著，拖著，把往無人黑暗的荒涼深處拖。磕得渾身到處都疼，恐懼到心臟快要跳腔，模糊的陰影跳躍重疊，在眼前晃片詭異混亂的黑。

“嘉嘉。”

清冷低緩的聲，將程嘉餘從夢喚醒。程嘉餘睜開眼睛，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。恍惚回過神來，看到自己未開燈的昏暗房間片深藍，哥坐在床邊，逆著窗外沉沉的夜，像道黑的沉默剪影。

程嘉餘愣愣望著哥的身影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夢魘得手指在被子裡微微發著抖。程硯彷彿能眼看穿的心事，自然把手伸進被子，握住發抖的指尖，輕輕揉著。

“又噩夢了？”程硯輕聲問。

程嘉餘勉強應聲，程硯就把從床上抱起來，大手摸到汗溼的後背，從旁邊拿過已經放在裡的整齊睡衣，提起程嘉餘的上衣衣襬，在耳邊緩聲說，“換件衣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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