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車伕道別，冉辰跟著祝歌爬上山腰。雜草長到腳踝那高，冉辰慶幸己穿了長袖，不然兩條胳膊上都得長滿了蚊子包。小徑兩側有不已經看不清字的碎紙和菸頭，還有些石頭做的小房屋，只有手掌那大，祝歌說那是石龕，給死人住的。

穿過茂密的樹林，如海浪般層層疊疊的牧原展現在面前。有些是方方的墓碑，更多是一根豎長的石杆子，還有些直接用木樁代替了正規的木樁。來來回回找了半天，祝歌在一根石杆子前停了來。她一路摘了一大把野花，鋪張在墓碑前，蹲了來。

“奶奶，我來看你了。”祝歌手指一個個撫過墓碑上的刻字，似乎是想笑，嘴角卻沉沉垂去。她說：“有沒有想我？”

“真的不用買束花嗎？”冉辰問。

“不用了，窮慣了。突然給她大費周折買那些高階花，估計得在夢裡罵我敗家。”祝歌笑著擺擺手，“這樣就好……這樣就好。”

冉辰低頭，從他的角度只看到祝歌的睫毛和鼻尖。他“喲”的一聲，蹲坐在地上拆一包煙，見祝歌伸手問他要，掏了支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：“小屁孩抽什煙，吃糖去。”

“毛病，說誰小屁孩呢。”祝歌一把搶過棒棒糖，倒是老老實實進嘴裡，“你以為你是我爹啊，管這管那的。”

冉辰樂了，在她腦袋上揉了把：“行啊，你要叫我爹我也不介意。”

“神經病吧你！”祝歌一把將他揮開，她轉念一想，狡猾地笑道，“也行啊，你要是在林鈺面前也那說，我不介意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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