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歡,厭惡便也做足冷麵。
倒是燕媽子有擔憂,是平素人嘴裡說的,沒膽,“當家能趕回哩,要趕上,督軍會會惱了,往後給當家小鞋穿?”煙兒掐她,:“你跟我幾年,膽子樣兒小,沒了顧團,還有李團、張團嚜,少了咱當家,天塌了!”
燕媽子窘便兩片厚嘴唇哆嗦,說整話,說多少回都改了。煙兒扎塊西瓜遞給她嘗,“瞧你窘的!嘗塊兒甜的順順氣兒。”她張吃,算兩片厚嘴唇哆嗦了。煙兒曉得她這病咋落,是她死了好幾年的丈夫給嚇來的,聽她說,她這丈夫簡直是人,喝醉要打人說,床上還得來,管你子利,幸得早早死了。
到底顧招懷還是回來了,在城裡清棠園子剪綵頭天趕回。闊人有闊人的捧角兒樣,說開個戲園子便開個戲園子,還得叫有頭有臉的剪綵,充場面兒。梁景笙的頭髮沒多,煙兒給瞧著嚇,“丫頭頭髮給火燎啦?裁得這樣短哩。”
顧麻子救他,順著往說,“你曉得,鄉的灶給堵了,知咋的又給通了,火,躥得老!”這話唬人也還成,但梁景笙就是怕哩,自在低頭拿腳碰襖裙腳,叫她:“姐姐。”煙兒沒跟著這話茬,指頭他眼角,“沒傷著臉就成哩,你曉得燒傷多難好,留疤!”顧麻子故作沒瞧見他拘謹樣兒,嘴邊憋憋得彆扭,端站著動。女人近他,他覺得窘,覺得冒犯她們,是該哩。
奶奶正趕著剪綵日回來,沒跟著顧招懷塊去,只宅子傭人來了話告知。二奶奶還得晚些,她爹了場病,她多留幾天。要說第回見督軍場席給梁景笙開了眼,這回清棠園剪綵,可算是開眼了。流水的席面,鐵打的八熱盤冷盤,菜品好壞用嘗,瞧也能瞧來,費洋吶!回來前梁景笙把自個兒攢的洋全給了爹孃,顧麻子他掉錢眼兒裡了,可嘛,他就是掉了,瞧桌上沒咋動筷的菜,心疼洋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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